夜坐寒窗,灯月如水。耳闻天音传送绝世佳缘,目睹小案平铺旷古奇遇。无奈思如云涌、念如潮卷。余自负立花案,抚膺长叹,忽念起两句话来,“无情时仰卧天地心自宽,有情处俯瞰乾坤爱为媒”。正所谓:
天一竞生本无缘,蹉跎良辰二十年。
又见明月下金钩,钓起清白一片片。
回想旧事,细数前尘。想这二十年,也曾寻僻觅怪拈须沾墨欲求一句骇俗,无奈我生性随便,禁不得那一段苦行;也曾穿花过柳戏耍风月想找一方知己,无奈我信任缘解,守不住那一个心字;也曾遁世隐忍辨色持空想悟一点道心,无奈我尘缘不解,堪不透那半点佛缘……
这一才一色一缘皆是弹指数间溜走,至如今,上无补天济世之能,下无坠世作贱之心。悠悠乎手不实天,脚不踏地,念念如风都枉然!
然则人世懵懵,凡人懂懂。余等皆是此类,莫敢有变。如今二十余年生诞已过,余常思量应有彩锦浓情、喜庆喧热。然瞬息及至,旋现清寂落寞,余皆淡若镜花水月,形皆飞花逐水、春梦随云。余自认生性愚钝,常有徒然烦扰,抑心郁神。许是更似一生活之观者。
余常日上三竿依然拥被而眠,且平日随心所欲,毫无章法,多是耽于琐事,顺水光阴。余常认为人世艰苦,为人当以心性平和、避争躲利为上。如此方能万法自然,各入其位。俗语云:人到无求品自高。自当笑对殚精于功名者或是竭虑于利禄者。人之一生有若既成之曲,若是自然随行,自然可以如行云流水、纳川归海,旋归本位。
如今年逾冠带,少了轻狂斑斓,自然开始惯于做一生活的旁观者。孤自穿梭于熙熙红尘人流,顾盼之间,众人之欣喜、哀愁、惊怒、焦灼等等皆入镜心。有时自然也感叹其如此匆忙、这般投入。然则余时,明光、清灯亦显别样的鲜活和生动、盈盈激情。如此等等业已漂流而去,无半点激情可言。
余尝私立清规、以警后学。亦是辗转数载,一如空闻。
所谓:
明日自明日,
今朝念今朝。
蒙蒙会前世,
清白自飘摇。
呵,叹一声,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