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心動情的夢境

下午回來有些疲累,便上床睡了一覺。中間夢境紛亂,攝心動情,久難忘懷。

夢里的起始是武俠世界,在一座可能是宮城中零星地發生了很多故事。隨後我出城前往某處,有一位道行高深、善良溫和的大師和一位寬袍大袖武功高強的王爺同行。路上遇到刺客,輕鬆打敗他們之後,其中一位刺客竟然使用了一種神秘的暗器。這種暗器管狀,用嘴吹而發射某種毒針。迎面望去如嬰兒手臂般的管筒中間發出一點藍瑩瑩的光。如黑客帝國里一般的子彈時間出現了,我盡力躲開了一些看似躲不開的暗器,當然也無法斷定自己一定躲掉了。很快刺客就退走了,遭遇戰結束了。寬袍大袖的王爺沒事,然而大師卻不見了。在收拾地上物品的時候撿到很多大師身上的物品,更重要的是撿到了一小捧「舍利子」,心中大慟,料想大師應該遭了暗算離我們遠去了。

後來繼續前行,時空轉場到一處守城之地。王爺就不知去向了,隨之而來是另外紛亂的很多人物,同時似乎還有一支即將到來攻城的大軍。我只想告訴他們,敵人可能尋到了一種可怕的暗器,管狀、嘴吹發動、呈藍瑩瑩的微光,毒性極大,務必要小心。我為之奔走。

與城牆緊鄰的樓捨中已經開始有序地疏導各種人,有人上城牆準備防禦工事、待命,老弱家屬也在逐步統一安置。我一邊協助安排一邊盡量多地向守城將士告知要提防那個神秘歹毒的暗器,有可能是叫「毒手針」或「鬼手針」。

直到我在城樓偏廳里檢查的時候,發現了一名三四歲的光著身子的男童躲在一個大椅子後面。不知是哪位守城將士的幼子,倉促之間來不及安排妥當,便讓他臨時躲在此處。可天色漸晚,況且夜裡還可能有雨雪,小孩子躲在這裡距離城牆很近很不安全,夜深了也會受凍。另外小孩子還很懵懂,不知大軍壓境,山雨欲來,在無人的偏廳里跑來跑去,甚至會跑到門口張望。我怕他受了涼,去門口把他拉住,不讓他出去被冷風吹到。

此時從偏廳望出去已是夜幕初上,外頭風聲凜凜,城牆上火燭燈籠烈烈,此外寂靜無聲。我料想大部分將士已經休息,心中很是擔心。今夜若是天降大雨或大雪,敵方若急行軍突然攻城,我方倉促迎戰,局勢很不樂觀。我一邊憂心一邊安撫那個男童。

之後,移步換景,行至一處寬闊的後院,夜幕低垂,院中燈火湛湛,有一顆老樹,枝椏瀰漫。樹下有幾張臨時放置用來休息的坐處,應該是白日接待四面八方來支援守城的各方人士。我坐那休息,附近還坐著家裡人在歇息。

此時,院中走來一個人,竟然是我母親,應該也是應此時局來相助些後勤之事的。不過,她去世多年,此時突然出現,我心中既是意外又高興。她的相貌仍是當初的模樣。其實我就知道她還一直在,只是不知何由,一直很少回來見我們。我篤定地記得不知何時何處的夢里與她相見過一兩次。儘管她之前說自己病重未愈,後又不告而別,但我相信她一直尚在,很真切。

母親仍然是溫和而少言寡語。她坐在板凳上,我跪坐在她旁邊抱著她的腿,頭靠向她,說了些話。最後我央求她,今年春節可以回來跟我們一起嗎?她猶豫了一下,卻是很明確地跟我說,不行。我很詫異,心中的難過突然難以遏抑,淚如泉湧。我從小到大記憶中都未曾感受過母親此刻拒絕我時透露出的言外決絕之意。她總是很寵、最寵我,我不禁心神傷慟,泣淚不止,難以起身。她見我如此難過,心有不忍,便又說了一句,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了。她這句說完,我更是悲痛欲絕。我心知我終於可能要徹底失去她了。這個我生命中最親近的人,終究是要徹底離開我,我再難有機會在她膝下承歡了。

之後我便一直傷神傷情,渺渺茫茫,直到夢境退潮,緩緩醒來。外頭正是夜幕初上,不知內外真假,前緣飄散。